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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贷笔记(四)

时间:2020-09-09 09:23:20 来源: 作者:周 源
 
        2020年9月7日,星期一,晴
       我们三大队队员张顺的母亲上个月去世了,当时队友们一同前去吊唁,我没去。那会我正在隔壁大办公室里整理清产核资的资料,4000多份的函证可把我们忙得够呛。我想起了当年奶奶过世时的情形,那种悲痛,记忆犹新,无论是家里的长辈,还是我们这些小辈,无不是哭得撕心裂肺,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。从那时起我便看不了这种生离死别,万一再来个触景生情,情绪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。随后我打通了父亲的电话,与张顺一样,父亲也是单位多年的老员工。
       在母亲过世后的第三天,张顺就回来工作了。那天依旧是一个大晴天,中午是太阳最翻腾的时候,早上还在枝头嬉戏的小鸟们不知跑到哪去了,连隔壁家喂养的鸽子们也停止了开会,窝在笼子里乘凉,只有那知了,不住地在树上发出破碎的高叫,空气中夹杂着些许的微风,可丝毫起不到凉快的作用,相反还有那么点助纣为虐的味道。我开上晒了一中午的车去上班,人已经到了中心,车内的温度还没降下来,“去办公室里收汗吧,”我心想着。
        推开办公室的门,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是张顺。
         发肿通红的双眼,疲惫的神态,眼眸中不时地闪过一种灰色的情绪,不难分辨出那是一种落寞,是的,他并没有恢复过来,可偏偏在这个时候,在母亲过世后的第三天,他选择回归了工作,回到了第一线,这就是南县农商行老一辈员工的坚守!
 我慢慢挪到了自己的座位上,这个月我们的任务迟迟得不到有效进展,大家正冥思苦想着寻求着解决办法。
      “隔壁二大队今天又钓到了一条大鱼,我们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,我这些天是吃不好也睡不好,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,这样下去可不行啊!”王大队首先打破了平静。
      “我们这边太缺资源了,像明山头乌嘴这些地方都已经挖了个底朝天,能联系的都已经联系了。”
      “而且啊,大家自己都没有多少责任贷款,像小周更是没有一笔贷款挂在名下,你看,隔壁光处理自己的任务就有大几十万。”
      “的确这是我们的劣势,我们是要认识,但是认识不是为了找借口,我们要正视困难,克服困难,一定还有其他办法!”
     “欸,昨天不是刘舜副行长说让我们重点去攻坚厂窖那边的贷款户吗。”
     “那今天下午咱们就重点整理下厂窖的信息,下个星期大家一同下乡。”
        在公鸡们的“咯咯”声中,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明澄的天空中,微微地飘浮着高高的稀疏的云朵,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发乳白色,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。这时一切都是寂静的,无论是花鱼虫草,还是天上地下,万籁俱静,甚至连水田中的青蛙,都似乎不愿去破坏此时的幽静,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“小喇叭”。开车行驶在厂窖乡镇的小路上,迎面拂来的微风,吹得让人犯困,好在有路边的鸡鸭鹅们不时地跑到路中“抢戏”,让驾驶座上的我不至于丢神。今天我们一行4人的目的地是厂窖镇的思乐村,副座的张顺在翻阅手里的资料,为了进一步确认今天的对象,顺便帮我指路,而后排的孙文武副行长以及张奇峰副行长讨论着待会与客户的说辞。
       早上8点30,我们抵达了第一个贷款户老曹的的家里,是两间小平房,突兀地伫立在一排小洋楼的后面,主人并不在家,其中一间平房的门是敞开的,房子的外面做了水泥砖瓦的覆盖,可在屋内抬头看,却是一排排长原木搭成的屋顶,房间不大,从左手边的水泥墙到右手边的水泥墙也就寥寥数步之距,一张破旧的桌子挨着右边的墙,几条破破烂烂的凳子随意摆放在桌子的四周,而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电器--风扇,就靠在了桌边。“他不在家,我们等会再来吧,先去下一家看看情况,离这也不远。”
      今天要见的第二个贷款户是这个村的环卫工人,姓贺,家里的条件也不太理想,房子是村里闲置下来的平房,好在家里有个好女儿,给办了装修。老贺平时就做些收捡垃圾的活,没有其他太多的生活来源,按道理这样的客户是不太可能借得出去10万的,扶贫贷款也就5万的额度,不然放出来这连利息也会得不到保证。我们在一个小卖部前找到了老贺,当时他正和老婆在小卖部前看牌,对于我们的到来,老贺好像不太惊讶。
 “你们是来问那笔钱的吧。”老贺开门见山到,“那笔钱我没用,是我们以前的村支书用的,那会他在我们村里包了几亩田,养殖蘑菇,后来亏了账,人也跑了。”
“那当时办手续的时候,你知道是要干啥吗?”
“我不是很清楚,他们就喊我去怕了照,签了字,就没事了。”
“那你有从中收取好处费吗?”
   老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,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,“还好处费,我连半毛钱都没看见。”老贺有些恼怒,“这笔钱要是我们自己用的还能想得通。”
“你们的法律意识太淡薄了。”
“就是搞不清才会找上我啊。”
“现在的问题就是这笔贷款在你的名下,签字手印照相,手续是正常的,因为不仅是我们,连公安经侦大队,法院都只会找你,这笔钱迟迟不去处理,害的只会是你自己啊。”
“这能有啥坏处?”
     “老贺,说你法律意识淡薄你还别不服气,一旦我们起诉你,你被列入失信人员,生活出行上处处会受限,国家对于失信人员,严格执行“三限”措施,即限制高消费、限制出境以及在实行在招标投标、行政审批、融资信贷等方面的联合限制,这些可能与你无关,那我说个与你有关的,失信人员子女限制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,比如说县里的玉潭中学。”
老贺陷入了沉默。
     “要是真如你所说,你没有拿好处费也没有用钱,那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联系到这位前支书,如何说服他把这些债务转移到自己身上,把你解脱出来,如果有他的消息希望你能及时联系我们”,我做好记录,决心回去问问王队的意见,再做下一步的安排。另外厂窖的老陈上午已经在办理手续,虽然对于卖房,老陈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,但在是非面前,老陈做出了他认为对的选择,我们也一定会尽可能的去帮助他脱离困境。
       随后我们拜访了几位贷款户,包括之前没见到的老曹,遗憾的是依旧没有收获可以立马处置的“资源”,我们收集好这些贷款户的第一手信息后便启程了。上户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工程,这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明白,因此一天两天的落空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情绪。“苦心人,天不负,三千越甲可吞吴”,而我们已经做好跑遍我们辖区的所有贷款户的准备,去做那个“苦心人”,去“吞”那个“吴”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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